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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寂寞越美丽

作者:小女人猪 时间:2010/3/27 11:07:11 点击:4479


     听过蔡琴的人都会被她歌声中飘散的特有“味道”所俘获。

     那味道关乎许多往事。“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只有那沉默不语的我,不停的回想过去……”两个同样无可奈何的生活在别人的生活里的男人邂逅在音响店,同样喜欢音乐的他们并排坐着,共同聆听蔡琴的这首《被遗忘的时光》。这是电影《无间道》里的一幕。那一刻,他们会感到所有那些美好的日子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相信如果可以,他们宁愿万劫不复地沉醉在蔡琴酽酽的歌声里,永远不要醒来。

      那味道中潜伏着一种坚强的力量。她以一个女人特有的体贴,告诉我们如何面对生活,善待生命,在《尘缘》中她这样唱道:“不能像佛陀般静坐于莲花之上,我是凡人,我的生命就是这滚滚凡尘。这人世的一切我都希求,快乐呀!忧伤呀!是我的担子我都想承受,明知道总有一日,所有的悲欢都将离我而去,我还是竭力收集,收集那些美丽的值得为她活了一次的记忆。”

       那味道还包融了女性难得的知性气质。“年轻求得圆满/随着岁月走散/忍不住回头/剩下的只是片断/生命不断转弯/起起落落变成习惯/爱情像是考验/从不承诺永远/是有一点遗憾/幸福没有答案/付出不能计算/谁能够抚平背叛/不必再去感叹/要笑着把眼泪擦干/夜晚是个难题/寂寞需要勇敢/影子不会孤独/手心还有温暖/在心里的缺口/让时间去填满”(《缺口》)。在蔡琴那里,所有的热烈最终都会化作生活的智慧,所有的感情最终都会沉淀成心香一瓣,所有的愁肠百结最终都会成为云淡风轻的往事。倾听蔡琴,你会感到自己心中少了一些浮躁,多了一丝安详。

  那味道中甚至沁出淡淡的诗情。蔡琴选歌的眼光老到,尤其是歌词,没有一首劣作,书卷气盎然,有些干脆采用原诗。《机遇》就采用了徐志摩的《偶然》,蔡琴的刻画入木三分,在平静与澹然的背后,却又蕴藏着深刻的感伤。还有一曲《白发吟》改编自美国名诗:“唯你永是我爱人,永远美丽又温存。”很有《诗经》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古典情怀。蔡琴还在中间加了一段深情的口白,大意为,从二十几岁携手,到七十几岁年老,算算看,两人在一起足足吃了五万多顿饭了。原来,终生不渝的爱情不一定是轰轰烈烈的传奇,它存在于平凡的一杯茶、一块肉,一碗白米饭之间──爱情原是生命最好的营养。

  可是,歌者最缺的就是这最好的营养。她的爱情曾经系在一个叫杨德昌的人的身上,1984年,作为民歌歌手的蔡琴在拍电影《青梅竹马》的时候,杨德昌追她并最终娶了她,11年后,两人宣告离婚。分手的原因据说很简单,就是对方有了外遇。到事情无法收拾的时候,杨德昌找蔡琴谈,对这段感情下了一个结论“十年感情,一片空白”,之后离开了她。近些年来,这个长了一颗硕大泪痣的女人并不很顺,丈夫的背叛、父亲的去世,一度失声的打击以及〖屏蔽***〗肿瘤……喜欢她的记者不忍当面提及,而她的反应竟是大笑,然后说:“我不认为它有什么不好,就像我的泪痣,法国人认为它很性感,我妈认为它很自然,相士说这代表我感情丰富。”又或说:“我已经离婚那么多年了,你们都还在关注,好像我才刚刚离婚一样。你们也许很难想象,蔡琴在音乐里面,包括在观众面前,是那么有自信的人,但在婚姻里面我却是一个没有自信的女人。我现在又站起来了,所以我也很感谢那段不快乐的婚姻,因为我现在终于又有了自信心。有自信的女人,应该就很迷人了!那也就不必急着期待下一次婚姻了。”

  是啊,人生的旅途难免孤独和凄凉,何不向蔡琴一样,一一从容面对,去品味那些无奈或辛酸一如快乐和幸福——“啊,孤独也是享受,当孤独遇到寂寞,我找到了自我,来来来,与孤独握手,来来来,与寂寞对坐。走过繁华,四周只剩寂寞,寂寞是内心最亲的朋友。”蔡琴还会说:“哦,夜风吹,我和影子共陶醉,沧桑属于过往,我有我的影子陪,哦,夜风吹,寂寞也无所谓,我和我的影子游游荡荡。”这就是蔡琴,越寂寞越美丽。

  向蔡琴致敬。与蔡琴共勉。

  ……

  回望数年前所写《蔡琴的声音》,笑,那时是写不出什么“味道”的,因为蔡琴的味道显然是从销蚀的岁月中提炼而出的,惟有积累了些阅历和心智,才能体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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