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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一场雪

作者: 董茂林 时间:2007/1/17 21:45:19 点击: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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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一场雪
下得很大  很紧
我没有赶上
因为父亲那年才满十四岁
因为那场雪
祖母经常唠叨着:那年的雪啊……
就像《白毛女》里面 杨白老的台词:
大雪封山
……
 
三十年前的一场雪
就是挂着鼻涕扯到了嘴边
黑黝黝的脸上
厚厚的一层垢甲
满世界掏鸟蛋  摸鱼儿
调皮而瘦小的父亲
第一次出远门
 
三十年前的一场雪
父亲  和故乡的月亮
悄悄离开了村庄
去几十里外的山里  背石炭
就在哪个寂静的夜里
背着一篓雪花的父亲
没有遇到传说中的  狼群
没有遇到野地里  飘忽的鬼灯炉
 
鸡已经叫过了三遍
祖母站在村口  守望
父亲佝偻的身影
慢慢走近  村口的老树
看着父亲通红的脸通红的鼻子
看着盖在黑黑的石炭上面
那一层厚厚的白雪
祖母双手放在膝盖
拔了一个高调
就像秦腔里面的青衣
忍不住地   伊伊呀呀……
哭了起来
 
 
三十年前的一场雪
离我和我的妹妹  很远
街上流行着刀郎的歌声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父亲总是一个人
默默地走过
来到  祖母的遗像前
拂去上面的灰尘
转身离去
 
              


本文编辑: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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